梦幻紫的卧房里,因男人的疯狂索要,使女人发出呜咽的嘤、咛声……
他们即使做着夫妻间最亲密的事情,女人的耳边依旧是男人薄凉的“情话。”
陆晋南声线黯哑,“……我亲爱的陆太太,这什么态度,嗯……?记住自己的身份,刚那一次是你的义务,这一次是你求我帮忙的报酬……”
此时的岳星辰就是身体于灵魂分裂的挺尸,她痛苦的闭着眼睛,只希望那种酷刑似的运动尽快结束。
她什么时候有求他帮忙了?岳星辰完全不知道那禽兽在说什么。
一年了,每个月的这天,对她来说就是躺着等死的日子。一年来她已经习惯了这样合情又合法的凌辱,可她除了默默承受,还能有别的办法吗?
一年来,她已经由习惯到麻木了。
翌日。
从噩梦中惊醒的岳星辰,蓦地睁开眼睛,腾地坐了起来。
“嘶~”抽了一口凉气。因起的太猛,而导致剧烈运动过后的身体更加不适,像是被卡车碾过似的,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像是被拆了重新组装了一边似的,疲惫的就连指尖都没了力气。
瞥一眼房间,从床头到门口,一地凌乱。散落着她的黑色蕾、丝边的bra和小裤裤,还有那件她最爱的紫色冰丝睡裙,华丽丽的被拧成了团儿,满地乱躺着。
再看,便是男士高级手工定制西装、西裤,还有一件黑色的衬衣和领带。
陆晋南昨晚没走?他可是从来都不在家里过夜的,每次索要完她就提上裤子走人了,今天这是?!
岳星辰无声的叹了口气,医院已经催她好几天了,奶奶的医疗费再不交,医院就要停止对老太太的一切用药,甚至将她赶出医院。
可那是一笔庞大的费用,她已经倾其所有了,再逼下去,她真的得去卖肾了。
浴室里传来了“哗啦哗啦”的水流声,应该是陆晋南在洗澡。
身体稍微恢复了片刻后,岳星辰便有了点力气,她习惯而熟悉的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盒药拧开,倒出一粒白色的药片,床头柜上已经给她备好了水,她伸手端了过来,将药片吞下。
抬眸,便看见陆晋南出了浴室,腰间松垮的围着一条浴巾,正在擦着头发的手停了下来,看着她。
漆黑如墨的眸底,情绪不明。
突然,刺耳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使正处于紧张状态的岳星辰浑身打了个激灵,她只是瞥了那么一眼电话屏幕,熟悉的两个字“医院”伸手将电话挂掉。
“收拾下回老宅。”此时,陆晋南这么一句话落下。
男人的声线明明带着晨醒的松散,混合着男人事后满足的慵懒,但听到岳星辰的耳朵里却是一阵寒凉。
岳星辰拧着秀气的眉心,就差跟他说奶奶医药费的事情了,可她还是咬住了舌尖。
让她纳闷的是,今天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她也没接到陆家老太太的电话,回老宅是到底是什么事?
陆晋南拧了下眉心,眼底满满的都是嫌弃和厌恶,睨了眼岳星辰,清冷的声线道,“今天是老太太七十大寿。”
岳星辰的双手藏在被子下,紧紧拽着被子,以此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她紧紧抿着泛白的嘴唇,敛着眉眼,她几乎让被子把自己包裹的只露了个头在外面,始终不敢直视面前高冷又禽兽的男人,闷闷的回了声,“哦。”
岳星辰静躺了会儿,觉得身体不是那么难受了这才速度起床,对着镜子洗漱打扮。
她这段日子为了奶奶的那笔住院费,几乎每晚都在“大唐不夜城”吹陶笛当乐手,可还是没凑够那么多钱,反而皮肤差的要死。
可现在敷面膜显然是来不及了,也就只好洗完脸,拍了点护肤品,涂了薄薄一层BB霜,一支淡淡的橙色水润唇膏口红,便出了洗手间。
催命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岳星辰赶紧接起电话,听筒里是王医师极不友好的声音,“岳小姐,你这都逾期两个周了,我顶不住领导的压力了,你实在不行就把老太太接回去吧!医院不是福利院,你拿不出钱,我也非常为难……”
岳星辰狠狠吞了口口水,“王医师,您听我说,您先别给老太太停药,我这几天就想办法,快了,真的,我凑够钱就马上过来给你们交钱,求您千万别给老太太停药……”
“嘟嘟~”对方已经将电话给她挂了。
岳星辰紧紧握着电话,背对着门口,盯着窗外的双眼没有焦距,怎么办?三十多万呢,她哪里有,即使把命搭上不夜城的乐手一晚上也才一千块,那还是最高的,她的陶笛有时候根本就没有需要的节目,就一毛钱都没有,现在该怎么办?
卧室门口的陆晋南已经西装革履的穿戴整齐,他慵懒的单手抄在裤兜里,另一手握着手机来回把玩着,像是在等待谁的佳音?!
他死死盯着岳星辰的后脑勺,薄唇微勾,眼里是鄙夷的神色,果然是个心机叵测的女人,想要钱还用这种方法试探他,哼,某人心里冷哼了一声。
陆晋南前几天就听老太太提及了,岳星辰外婆住院的事,老太太提及医药费,在陆晋南的心里就是岳星辰的意思。
陆晋南邹眉,“磨磨蹭蹭干什么?”
如此冰冷的一嗓子,使岳星辰猛地转过身,便和陆晋南冷如冰霜的眸子对视上,她依旧是没骨气的心沉了沉,移开目光,“哦,马上就好。”
随着岳星辰转身的瞬间,映入陆晋南眼帘的女子便是,橘黄色碎花长裙,高领的纯白色毛衫遮掩住了那些青紫色的痕迹。浅口的坡跟休闲鞋子,及腰的长发扎了个高高的马尾……
她本就干净的脸蛋由于涂了层薄薄的BB霜而显得毫无瑕疵,橘色的唇膏,整个人就像这春天里的一朵迎春花,静静地开放着,安静的迎接这乍暖还寒,万籁俱寂的早晨。
陆晋南还是掀了掀那不屑的薄唇,果然是天使的外表,恶魔的心肠。
感觉到男人的目光一直在看着她,岳星辰默默拿起包包侧身从顾靖宇的身边挤出了卧房,“走了。”
结婚一年来,第一次两人成双入对的出门、乘坐电梯下楼。俊男靓女名车,无疑是这小区里一道不错的风景。
陆晋南将车子开出车库,泊在打电话的岳星辰身边,她对着电话说了句,“我先挂了,回头给你电话,拜。”
岳星辰收完线,转身去拉车子的后门,无论是多大的劲儿都拉不开车门。
陆晋南蹙着眉心瞥了眼后视镜,淡漠疏离的声线,道:“后门坏了。”
岳星辰“哦”了声,又绕过车子去了副驾驶,纳闷道:“要不要给奶奶买礼物?”
陆晋南难得的瞥了她一眼,“不用。”
车内,一路死寂。
车子到达陆家在骊山下的庄园时,门口的保安速将铁红的大门缓缓打开。
保安透过缓缓落下的车窗,对陆晋南打着招呼,“四少、少夫人,好!”
陆晋南惜字如金,“嗯。”了声。
陆家在海城,可不是一般的豪门,那是豪门中的豪门。
他们在骊山下的陆氏庄园,听说是清朝末年时的一个王爷府。其面积和里面的建筑真的有种电视里古代帝王的后花园,更像是现代化京都里某个公园的格局。
车子绕着蜿蜒盘旋的青石板路,掠过石山、拱桥、流水、花园,停在了陆家庄园最靠近静谧湖的一栋青砖院落的拱形门口。
陆晋南从后备箱拿下来两个大礼品袋,塞给岳星辰,立马有男佣上前把车子开去车库停放。
这院子的拱形门顶,写着,“亦舒苑”这里住着陆家最核心、最有权威的人,陆晋南的奶奶亦舒。
此刻的亦舒苑,已经是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两人刚走进正客厅门口,就有佣人笑呵呵接住岳星辰手里的礼品袋,激动地喊道:“老夫人,四少和少夫人回来了。”
跟在陆晋南身后的岳星辰还在想着贺寿的台词,便听到一道柔软的声音,“晋南,你们回来了?!”
闻声望去,一袭绛紫色连衣裙带烫金印花的那种,也只有她才可以驾驭得了那种颜色,女人气质庄重,身材标志,优雅的无人能及,那不是陆晋南的真爱肖蔷又是谁?!
显然,陆晋南是不知道肖蔷回来的,岳星辰的余光还是瞥见他眼底突然一亮的眸光奕奕。
此刻整个大厅里静的掉根针都可以听得到。
今天的寿星,陆家老太太笑眯眯的对岳星辰招手,“星辰,来,到奶奶这里坐。有一个多月没回来,又瘦了。看这小脸都小了一圈儿。”
岳星辰这才抿了抿唇角,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了,我脸本来就小,让奶奶操心了。”说完,她面朝老太太微微弯腰鞠了个躬,“奶奶,祝您生辰快乐,寿比南山!”
佣人已经将礼品盒递过来,“老太太,这是少爷和少夫人送您的礼物。”
亦舒老太太笑呵呵的点头,道:“收起来放我房间,只要是晋南和星辰送的礼物我都喜欢的很。”
老太太说完,笑呵呵道的招呼大家,“都别站着啊,坐、坐、坐。”
肖蔷被陆晋南的母亲金凤拉着手,挨着她和老太太坐了下来。
陆晋南坐在了老太太的另一侧,看向肖蔷,“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说声。”
他的声线难得的温润,这是岳星辰嫁给陆晋南以来从来没听到过的。
自从一年前那个晚上,她从陆晋南的床上醒来,就没指望他会对她另眼相看。
肖蔷笑得清浅,亦如当年初见时那般恬静,她的水眸灼灼的看着陆晋南,“这不是奶奶生辰么,想给大家一个惊喜。”
按照陆家的规矩,肖蔷此刻的位置是岳家的正牌少夫人岳星辰的位置,可是现在的情况是,肖蔷坐在那里,岳星辰便不知道自己坐哪里合适了。
岳星辰扫了眼陆晋南,他早已敛下眉眼,根本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岳星辰硬着头皮准备坐到陆晋南的身边时,陆家的大总管家进来,向陆晋南禀报,几位海城的大人物都已经到了。
陆晋南起身,吩咐大总管家,“快请几位到铜雀亭就坐。”
陆晋南离开后,亦舒和金凤招呼一帮女人吃水果、点心。
岳星辰和陆晋南在他们的小家无论怎么互不干扰,白天几乎不见面。
晚上,也只是每个月的固定时间,等候陆晋南的临幸。而睡完她以后,陆晋南都是把生活费以支票的形式扔到床头柜上,连夜离开。
这就是她,海城陆家少奶奶岳星辰,这一年不为人知的豪门少奶奶的日子。
但无论如何,两人每次回老宅时,岳星辰尽量把戏演的像那么回事,即使陆家人都知道陆晋南有多么厌烦她,有多么不愿意承认那桩婚事。
可为了奶奶,她还是得忍受着陆晋南的侮辱和变态折磨。
肖蔷削了个苹果,在果盘里切成小块,插上银质牙签,先后给寿星亦舒老太太和金凤各递了一块。
金凤吃完肖蔷的水果后,擦了擦嘴,看向老太太说:“妈,蔷儿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要不我带她去休息会儿吧?”
亦舒老太太当然明白肖蔷此次回来并非只为了给她过寿,而金凤向来就把肖蔷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便笑呵呵道,“好了,带她去休息吧!肖蔷的这份孝心我感受到了!”
肖蔷握了握金凤的手,“干妈,我想和星辰去院子走走。”
金凤看了眼老太太,老太太笑着摆手,“你们年轻人在一起有话说,去吧!”
亦舒苑的后面和前面都是湖,金秋时间,湖里的莲藕已经开始成熟,莲叶已经枯黄,湖水蓝盈盈的倒映着天空。俩人便去了后院的碧莲湖,坐在凉亭下的木质凳子上,有佣人就送来了茶水和点心。
肖蔷端起茶杯,轻啄了一口,目光直视着岳星辰,“过的好吗?”
岳星辰也对视着肖蔷,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当然。”
“哼。”肖蔷低低的冷哼了声,鄙夷的看了眼岳星辰,转着手里的茶杯,道:“还真是死爱面子活受罪,霸着陆家少奶奶的位置徒有虚名,你不累么?”
岳星辰潋下睫毛,尔后,缓慢抬起眼帘和肖蔷对视着,“徒有虚名?你确定你看了陆晋南在我身上留下的爱痕,不会伤心么?”
肖蔷脸色突变,冷声嗤笑的睨着岳星辰,她近乎咬碎岳星辰的骨头,道:“即使有,那也是你使得幺蛾子…….晋南,他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谁都没有资格得到他的爱。”
肖蔷说着便起身,走进岳星辰,咬牙切齿咬,道:“你这个陆家少奶奶的身份怎么来的,别人不知道,你自己不清楚吗?一只拔了毛的鸡而已,也配做陆家的少夫人,配吗?”
见岳星辰不但表情平静还浅笑着,肖蔷厌恶死岳星辰那副表情了,腾地走进岳星辰,“晋南这一年月月出差,你一定是不知道他的去向吧!其实……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从未分开过。”
岳星辰纤长的睫毛抖了几下啊,抬眸看向趾高气扬的肖蔷,“是么?”
肖蔷终于从岳星辰细微的表情里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这天下没有哪个女人听到自己的丈夫跟初恋情人在一起,还无动于衷的。
此时,有佣人领着客人从凉亭下经过,肖蔷仰了仰头,紧紧拉住岳星辰的手,“星辰,我们随便走走吧!”
两人的举动,看在别人的眼里,便是情同姐妹般的亲昵。
静谧湖边,肖蔷再也没有和岳星辰说那些刻薄的话语,只是神情凝重的想着什么,而岳星辰也没打算招惹她,毕竟她是陆晋南的真爱,她惹不起,躲着点就是。
岳星辰蹲在湖边,伸手把玩着莲藕,肖蔷说的对,她在死撑着,其实心里明白的很。在陆家,陆晋南对她是恨之入骨,婆婆金凤恨不得她随时消失给肖蔷腾地儿,而唯独陆家的老太太对她是千好万好,但那又能怎么样?
一个女人活到被丈夫当做发泄欲望的工具来折磨,活着还有意义吗?现在好了,肖蔷回来了,人家俩个情投意合的一唱一和来对付她。
可她头上压着两个老太太,这日后的路该如何艰难?
“哎~”岳星辰在心里低叹了一声。她现在脑子里就一串数字在跳动,钱、钱、钱。
肖蔷看着岳星辰那对珍珠耳环,由起初的冷漠逐渐笑了,她上前用手轻轻动了动,“你这耳环挺特别的嘛,可以拿下来看看吗?”
岳星辰抬手就从耳朵上摘下来递给她,“随便欣赏……”
“噗通~”一声,岳星辰的话还没说完了,肖蔷就跳进了碧莲湖里。
“救命~啊……”肖蔷在水里使劲噗通着喊救命,她根本就不会游泳。
岳星辰瞬间凌乱了,她好端端怎么可以掉进湖里?
附近听见救命声都纷纷跑来……
铜雀停里陪客人喝茶聊天的陆晋南,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陆晋南的声音冷的令人窒息,不过瞥见岳星辰好端端站在那里发呆时,不知为什么就松了口气。
“四少,肖,肖蔷小姐……”佣人吱吱呜呜道。
“噗通。”一声,陆晋南毫不犹豫跳进了湖里,以最快的速度把肖蔷找到并抱了上来。
已经有人拿了衣服、毛毯,就连陆家的大总管都派人把电瓶车开到了湖边等候救人。
一上岸,肖蔷就趴在陆靖宇的怀里满嘴吐水,半死不活的指了指岳星辰,紧紧攥着的手心伸开,是岳星辰的那对耳环。
肖蔷眼泪混合着水珠滴在陆晋南的手上,断断续续道:“晋南,别怪星辰……”
此刻,所有人都明白了是岳星辰把肖蔷推到湖里的。
陆晋南蹙眉,倏地一步跨到岳星辰跟前,“为什么?”
岳星辰使劲摇头,吞着口水,“我,我没有……”
突然,从人群里挤进来的金凤扬起手,“啪”一个干净利落的巴掌呼在了岳星辰的脸上,使措手不及的岳星辰直接倒在了地上。
金凤瞪着陆晋南,“晋南,还不送肖蔷去医院,发什么呆。”
陆晋南抱着肖蔷转身的那一瞬间,淡淡的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岳星辰,那一眼,很复杂。
岳星辰的心随着那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和身上的疼痛,在对上陆晋南的眼神,她彻底绝望了……
肖蔷窝在陆晋南怀里,滴着眼泪,“晋南,对不起,干妈打了星辰,你别怪她好么,都怪我,我就不该回来……”
“闭嘴。”陆晋南一吼,肖蔷便乖乖窝在他的胸口,唇角弯了湾。
当陆一燕气喘吁吁跑到湖边的时候,只有岳星辰在那里躺着,边上几个佣人吓得神情慌张,在看见陆一燕时,惊慌道:“三小姐……”
一位女佣,惊呼道:“快,不好了……少奶奶,她,出,出血了……”
此时的岳星辰脸色苍白,裙子的侧面的确有血渍,陆一燕吓得声音哆嗦,“都愣着干什么,来人,救人……”
海城第一医院。
妇产科急诊手术室外,只守着一个陆一燕。
护士将头探出门缝,“岳星辰家属。”
陆一燕已经吓蒙了,哆嗦着嘴唇,“我,我是……”
护士拧眉,“让她丈夫来下。”
待陆家的大队人马赶到手术门口的时候,陆一燕拿着病例哭成了泪人儿。
老太太花白的波浪烫发搭理的一丝不苟,一看就出身名门望族。她盯着陆一燕,“哭什么哭,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要见他们妇产科主任和院长。”
老太太抚了抚老花镜,盯着手术室的大门,“无论如何都要确保大人、孩子平安无事。”
此时,门从里面拉开,出来的医生摘下口罩,看着面前的一众人马,“岳星辰的家属来了没?”
面对几位属,医生只能无力的一句,“对不起,孩子没保住。孕妇由于房事过度,已经出血且胎死腹中……”
“什……么……?”老太太直接晕了过去。
陆家,今天是要把医院承包了的节奏么。这边,岳星辰刚刚出了手术室送进病房,那边陆老太太又被送进了抢救室。
另一家医院的病房里,金凤守着肖蔷在打保胎针。经过检查,肖蔷已经怀孕五十多天了,由于溺水,据检查有流产的预兆。熬过四个小时就没事,熬不过就只能流产了。
岳星辰彻底醒来已经是凌晨了。
她猛一睁开眼,便是白色的墙壁,空气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思维停滞了片刻,但很快又恢复了神智,昏迷前的点点滴滴她是记得的。
她的手掌抚上自己的小腹,隐隐的疼痛,告诉她,尽管她已经非常小心了,可还是意外怀孕了。
这孩子本来就不该来到这世上,可无论如何她接受不了,陆晋南眼睁睁看着他母亲亲手杀了他的孩子,对,是陆晋南间接杀了自己的孩子……
虽然这一切都是那么真实的发生了,可岳星辰却一滴眼泪都没有,反而瞪着一双澄澈的眼眸看着天花板发呆。
和陆晋南结婚一年,起初,那种受刑般的夫妻义务结束,陆晋南都要看着她吞下紧急避孕药,后来,她也就习惯了,每次事后第一件事便是当着陆晋南的面自己吃药。
可还是意外怀孕了……
岳星辰忽闪了下睫毛,双手附在被掏空的小腹上,这突如其来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也好,免得以后为了个孩子和陆晋南纠缠不清。
岳星辰缓缓闭上眼睛,豆大的眼泪还是流下了眼角。
躺在陪床上的陆一燕一侧脸便腾地翻身下了床,“四嫂,你醒了?!”
岳星辰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微微拧了下眉心,点头,“嗯。”了一声。
斜靠着单人沙发的陆晋南闻声,蓦地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陆一燕看向陆晋南,“四哥,四嫂她,她醒了……”
闻声,岳星辰抖了下眼睫毛缓缓睁开眼,对上陆晋南那双深黑如海水般的眸子。
她静静地看着陆晋南,虚弱道:“陆少,这个后患,你解决的还满意么?”
陆晋南的表情冷成了冰凌,他的目光沉沉的睨着岳星辰。对身后的陆一燕命令道,“燕子,出去。”
陆一燕无声的吞着口水,陆晋南继续黯哑着声线,“陆一燕,别让我说第二遍。”
陆一燕咬牙,看了眼岳星辰,只好悻悻的离开病房。
那样的陆晋南很可怕,岳星辰打了个冷战,下意识的抓紧被子,往病床的另一边缩。
然而下一步,陆晋南弯腰低头,双手撑在她的头顶,将她圈在自己与病床之间,明明是爱人的怀抱,可岳星辰感受到的却是一股寒冷。她无声的吞咽着口水,瞪着惊恐的眸子,脸色惨白,嘴唇无色,“你,要做什么……?”
“岳星辰,不要用这种无辜的眼神看我,也不要用这种话来刺激我。别忘了,你对肖蔷做了什么,拜你所赐,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陆晋南声线黯哑,双手握住岳星辰瘦弱的肩膀竭嘶底里的低吼。
岳星辰瞪着大大的眸子,可那眸光里没有一点焦距,肖蔷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原来,肖蔷说她和陆晋南从来都没有分开过,是真的,他们都有孩子了?!
那她的孩子呢?!
肖蔷的孩子没了,陆晋南可以悲痛欲绝的指责她,那她呢?
岳星辰缓缓抖动了下眼帘,想笑又笑不出来,她突突了下嘴唇,弱弱的声线道,“陆晋南,你就这么肯定的认定,是我把肖蔷推到湖里的?”
陆晋南心中的答案是不言而喻的,可岳星辰还是不甘心的想确定下。
“难道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陆晋南语落,岳星辰心底那点期望彻底被陆晋南的答案粉碎。
对,她在他的心目中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她从静谧湖畔抱着肖蔷离开时的那一眼,已经说明了一切,是她傻了,还要非得确定下他到底是怎么看待那件事的。
岳星辰狠狠眨了下酸涩的眼眸,硬是扯动了下嘴角,“我都忘了,我在你陆晋南的眼里本来就是个唯利是图,心如蛇蝎的女人……”
岳星辰虚弱的很,她拖着长长的后音,缓了缓神,看向陆晋南,“可我还要再强调一遍,我没有,你爱信不信。”
岳星辰语落,脸色更加惨白,由于身体还很虚弱,现在又被陆晋南那一句“肖蔷的孩子也没了……”给彻底击了个里嫩外焦,此时,她的眼神从未有过的绝望。
现在的岳星辰只能靠着手抓被子的力气,勉强睁开眼睛,都这样了,她的脑子里还是奶奶的住院费,所以整个人的状态微微触痛了撑在她头顶的陆晋南,使得他的心弦绷得更加紧了些,其实,他从心里是不相信岳星辰会把肖蔷推下水的……
可此刻他的耳边是肖蔷竭嘶底里的哭声,就在一个小时前肖蔷的孩子终究是没能保住而流产了,她由于太过悲痛而一口气没上来,在他来岳星辰这边的时才出了抢救室,送进了病房,一直还处于昏迷状态。
一想到肖蔷还为岳星辰求情,可岳星辰呢?陆晋南的言语更紧讥讽了,他拧着眉心,表情狰狞,“肖蔷不但没了孩子,因为她不会游泳而被你推下去后直接摔到了水底的石头上,而局部出血,现在还在昏迷状态……”
岳星辰撑了撑眼皮子,看向陆晋南,“肖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尽管杀了我就是,一命抵一命,够了么?”
肖蔷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蒙蒙亮的时间了。
因为肖蔷根本就没想到自己会怀孕这个问题,所以在陆晋南抱着她赶往医院时,她的心里一度只是高兴在陆晋南的心里还是她最重要,可令她没想到的是陆晋南竟然当着老太太大寿上那么多的贵客的面抱着她离开,而并没管躺在地上的岳星辰,所以她已经沉静在幸福之中了,可是到了医院一检查,门诊大夫建议去妇科检查。
当时听到那句话的时候,肖蔷差点眩晕了,结果妇产科大夫一检查,她竟然真的怀孕了?
两人也就那么一次就怀孕了?更何况那次两个人都喝了酒,况且她还给陆晋南的酒里下了药的,那种情况下竟然也能怀上?!
肖蔷简直高兴的头晕目眩了,可是下一秒大夫的话使她丢入了地狱。
大夫说,有流产的预兆……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她还没尝到真正的幸福,孩子就没了……
寂静的病房里,死寂般的沉静,只有身边金凤紧张的呼吸声,肖蔷缓缓动了动身子,借着穿透窗帘的晨光她看了一圈儿病房,没有陆晋南的身影。
“啊……”肖蔷竭嘶底里哭了起来,她的孩子没了,她所有的希望都没有了,她的幸福、她的爱情,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了,肖蔷惨痛的哭叫吓得一边打盹的金凤翻下床,“蔷儿?!”
肖蔷竭嘶底里的哀嚎,金凤当然看不下去了,那是她一手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怎么舍得她难过呢!金凤搂着肖蔷的肩膀拍打着,“好了好了,不哭了,这小月子可不敢这么哭,以后会落下眼睛疼的疾病的,乖,蔷儿是好孩子,保养好身体,孩子会有的,什么都会有的。”
金凤越劝,肖蔷就越发哭的厉害,最后,金凤往门口瞅了瞅附在肖蔷的耳边低声说,“好了,别哭了,那贱人也流产了。”
肖蔷的哭声立刻停了下来,她以为自己悲伤过度幻听了,缓缓拧过脸看向金凤,“干妈,你说什么……?”
肖蔷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子,眼睛肿的跟两只红桃子似的,泪眼汪汪的看着金凤,使金凤的心都跟着揪疼了起来。
金凤抬手给肖蔷轻擦着眼泪,将她搂进怀里,“岳星辰也流产了。所以,眼下陆家可能要大变天了,你放聪明点,你们都还年轻,孩子会有的。不管怎么说,昨天当着奶奶寿辰那么多的贵客面,晋南选择了你,那就说明在他的心里,陆家少奶奶的位置迟早都是你的,岳星辰嘛……离开陆家也是迟早的事儿。”
肖蔷靠着金凤默默的流着眼泪,点点头,“嗯,蔷儿都听干妈的~”
“这就对了,好好养着身体,等待机会吧!”金凤说完,附在肖蔷的耳边说,“这个时候要沉得住气,懂吗?”
肖蔷点头,可突然间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蓦地抬头看向金凤,“干妈,岳星辰流产……是不是因为……”
“是的,就是因为我那一巴掌,她没了孩子的。”金凤当着肖蔷的面儿倒是承认的挺爽快,而后又说,“可即使没我那一巴掌,那孩子都要不成,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奶奶会怎么处置我,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儿,你可不能插手。你才是整件事情的受害者,你的孩子也是陆家的。”
肖蔷靠着金凤,“可是干妈,我还是担心你,你说奶奶她会不会……?”
金凤拍着肖蔷的手背给她盖好被子,“没事的,陆家宅将来终归是我和你的,老太太聪明着呢,你只要不在晋南那里失宠就行了,我啊,有你干爸呢,不会有事的。”
肖蔷点着头靠着金凤的肩膀,“可是干妈~晋南他都没陪着我……他还是陪着岳星辰去了……”
“急什么?都说了让你沉住气的,毕竟岳星辰那贱人才是晋南明媒正娶的老婆,这个时候做做样子他也得陪着她才对的……”
这时候,病房的门被人推开,陆晋南走了进来,金凤放下怀里的肖蔷,给她的背后点了个枕头,看向一脸阴郁的陆晋南,“晋南……”
陆晋南面无表情的看着肖蔷,而肖蔷还在抽泣着,脸色苍白,眼睛红肿,“晋南,对不起……”
金凤看向陆晋南,“晋南,星辰她……?”
陆晋南淡淡的看了眼金凤,“你出去,以后不要管我的事情。”
岳星辰再不好,他再怎么看不上眼,那也轮不到金凤教训她,如果不是她的那一巴掌,或许……
“晋南,你别怪干妈,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好了,呜呜……”肖蔷又一次伤心欲绝的哭了起来。
陆晋南走进病床,抬手在肖蔷的脸上轻轻擦了擦,“好了,什么都别说了,好好养着身体就是。”
转过身,金凤还在,陆晋南微微皱眉,“你怎么还在?你不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去她的病房看看吗?”
陆晋南从小到大的性子本身就古怪,他不喜欢别人干预他的私事儿,除了老太太和老爷子,金凤虽然是他母亲,那也不行,他陆晋南不喜欢的东西宁可自己拿出去丢了,都不能是别人替他丢了,而他陆大少爷不待见的人亦是一样,他不喜欢的人,他自己无论怎么欺负都行,别人欺负那就是不行,金凤欺负岳星辰,那是触到了他的底线。
金凤拧着眉心,“晋南,肖蔷现在身体这么虚弱,我这就回去给她熬点鸡汤,你可把她看好了,她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
肖蔷将两手从陆晋南的手心里挣扎出来看向金凤,“干妈,你还是先去看看星辰再说吧!毕竟她是因为我才没了孩子的……”肖蔷说道最后又是一阵悲伤的抽泣。
金凤离开的时候,陆晋南淡淡的补充了句,“煮上两份汤。”
陆晋南眼眸直直的盯着肖蔷惨白的脸,而肖蔷的眼睛红肿,脸上还挂着泪痕,床头柜堆满了各种营养品,此时,另一张孤零零的瘦弱身影,和那双绝望的眼神总是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肖蔷被陆晋南狠戾的眸光吓得浑身抖了下,“晋南,对不起,是我没用,没有保护好孩子,我不知道星辰……”
“怎么那么不小心,嗯?”陆晋南的声线平平的,和对待岳星辰的大呼小叫粗暴绝对是两个人。
肖蔷的眼泪又一次吧嗒吧嗒滴了下来,但又不敢当着陆晋南的面儿哭出声,所以她极力咬着嘴唇,抖着肩膀,看的陆晋南及烦躁又怜惜。
他一屁股坐在肖蔷的身边,将她揽进怀里,“好了。”
肖蔷知道陆晋南的性子从小就冷,虽然对她是个例外,但也要看他的心情而定,所以,她这么些年在陆家有金凤的潜心培养,太懂得收放自如,也懂得如何去拿住一个男人的心。
像陆晋南那样的天之骄子,能够待在他身边的女人,就亦如古代帝王身边的女人,伴君如伴虎,虽是可以享受众多女人只可远远的羡慕而得不到的荣华富贵,那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如此一想,肖蔷便只好乖乖的止住了哭泣,靠着陆晋南,手紧紧拽着他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