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嗟叹叫“美人迟暮”,有一种围观叫“贵圈可好”
近日女星傅艺伟的涉毒被抓,铿锵有力地说明了以上两点——民警破门而入之时,傅美人面容憔悴,双颊浮肿,惊惶含泪,花容失色;民警从楼下找到被丢弃的冰壶碎片,一副慌乱迷醉想报警的万分委屈的样子;民警质问,带着哭腔哼哼着承认“三个人都吸了”;被问及复吸理由,顾左右而言他“前天我刚回来,回来以后我一直咳嗽……”
至此,,只是“86妲己”早已风光不再,当年的裙下之臣男女粉丝已不是如今互联网时代的主力军,事件的受关注程度似乎远远低于早前的张默、高虎、柯震东、房祖名之流。亦或是,“狗尾续貂”的续集总不如原片精彩,娱乐圈最为焦头烂额的2014年已经过去,即使再有明星入了黄赌毒的泥潭或是中了劈腿的魔咒,围观群众已连骂都懒得骂了。
不过,涉毒吸毒,因时因地也可能完全不会被骂。一千多年前流行于魏晋名士之间的五石散,也叫寒食散,原是张仲景发明来给伤寒病人吃的一种性燥热的散剂,虽不能说就是合成毒品,但在服用后令人性情亢奋、浑身燥热、触觉高度敏感。
《晋书·皇甫谧列传》记载皇甫谧的血泪自述:
“又服寒食药,违错节度 ,辛苦荼毒,于今七年。隆冬裸袒食冰,当暑烦闷,加以咳逆,或若温虐,或类伤寒,浮气流肿,四肢酸重。”
这种神经错乱、忽冷忽热的中毒症状,需要“寒衣,寒食,寒卧,极寒益善”的方式来发散药力,其实与如今的嗑药无异。但石药贵重,史上第一位驸马傅粉何郎带头服食,时人以为富贵象征,竞相效仿,宋杨万里作《雨后郡圃行散》,其实还有倒在路边假装“行散”之人呢。
五石散的主要成分是石钟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赤石脂——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物,一种吞了石头变强壮的概念。孙思邈《千金方》中呼吁“遇此方,即需焚之,勿久留也”痛斥其害。秦始皇始求方士烧炼石药,此物之祸,吃死过《红楼梦》中的贾敬,吃死过北魏武帝拓跋珪、文帝拓跋宏,吃残疾过西晋学者皇甫谧,至于竹林七贤里嵇叔子似的疯狂裸奔只算是“湿湿碎”了。《世说新语》记载“服五石散,非唯治病,亦觉神明开朗。”石药去病只是个噱头,实际却为助性。《甄嬛传》中雍正晚年服食大量丹药,虽美人在侧,莺燕缠绕,却正是外强中干,中了甄嬛一众盼他早死的毒计。
从中药角度看五石散的原料,石钟乳壮元阳,治;白石英利小便,治;石硫磺壮阳杀虫,治;赤石脂治遗精;紫石英治不孕。治来治去都是男女之事,确定这真的是一剂伤寒药方吗?
如此,滋阴壮阳治,便是五石散不可忽视的重要功效,“助性”便成了服食的一大乐趣,皇甫谧说“(何)晏耽爱女色,服五石散体力转强”就是明证。网上流传甚广的“亲历摇头及地下会所”一文,更是不堪卒读,无法形容地,简直“不复知人间有羞耻事耳”。由此想来,傅美人的“感冒吸毒论”实属荒悖,什么“感冒”,什么“创作灵感”,什么“压力大”,都是“鬼扯羊蹄子”。不外宣淫助性而已。
上世纪六十年代的美国,动荡喧嚣,Hippies以一些非暴力的手段表达着对主流社会的不满,比如奇装异服,比如摇滚乐,比如毒品,比如群居乱交。他们过着财产共有,妻儿共有的生活,无政府主义、享乐主义和性自由是他们的终极追求。毒品助性,如此一例。
如若法律真空,个体追求快乐和性愉悦,或者无可厚非。较之马云牛云成龙成蛇之流,求神问道拜“大师”的行径,未必多让。但凡事有度,过犹不及。靠吸毒来寻找性满足和性快感,小则伤身,大则违法。禁毒反毒在中国大地已深入人心,遂成潮流之际,付美人们为寻一介之欢,搭上的却是声名、事业和前途啊。
涉毒违法,吸烟无罪。但据说,尼古丁成瘾性是酒精的1000倍,是的10—100倍,是吗啡或的10倍。香烟依赖,由戒断反应可知。另外,吸烟过量的“醉烟”反应与中毒无异,所以初学者吸不了太大的量,原本不吸烟的“二手烟”无辜受害者也往往胸闷头晕、喘不上气。
有数据称,到2030年,和烟草有关的疾病可能导致中国三分之一的中年男性死亡——香烟的“国家专卖”不好的一面,是使枝繁叶茂而高产廉价的烟草身价飞涨,从而像五石散那样,成了关系社会中身份的象征和人情的往来。,也不能说不进烟钱就是逃避社会责任,但“烟草专卖控制销量”就像古文里“假借因为字数不够”一样,是个恰恰相反的天大的误会。
实际上,古汉语假借字出现的一个原因是为了限制字数。在一定的历史阶段,当汉字达到了一定数量,就要加以适当的限制,即便还可以为某词造字也不轻易再造,只借用一个同音的字来记录。一个“辟”字,可以借用作“姜氏欲之,焉辟害”(《左传·隐公元年》)中的“避”,可以借用作“语毕而宫门辟”(《柳毅传》)中的“闢”,可以借用作“扈江离与辟芷兮”(《离骚》)的“擗”,可以借作“辟如行远,必自迩”(《中庸》)的“譬”。其实从西周开始,以“辵、门、手、言“为部首的字都已有不少,想要再造“避、闢、擗、譬”是很容易的,可是一直借用“辟”而没有再造新字,其间用意是很清楚的。
至于“烟草专卖,吸毒违法”的用意,大概是因为吸烟只是烧钱伤肺,而毒品助性有伤风化,所以才有了不同的处理。有统计称,北京地区吸毒人员滥用占82.1%,滥用海洛因占13.2%,其余才为滥用大麻、、、等,其他LSD、GHB、FM2等更屈指可数得连脚趾头都用不上。被滥用最多的合成毒品,化学名称为甲基苯丙胺,药性极大。而、等新型毒品多数也是冰的混合物。有催情剂的作用,其丸剂又有“大力丸”之称,八九成的玩是为了“助性”——“大力”为何?不言自明。
“谁谓古今殊,异代可同调。”从魏晋名士到美国Hippie再到糊涂人,毒品助性,“殊途同归”。毒品要禁,像在烟盒上写着“吸烟有害康”那样随便宣讲一下危害,一定是不够的。倒不如把戒毒所改为阉割所,不再使用替代药品戒毒,而对直接进行化学阉割,虽然斩草除“根”,但只要断了性念头,想必可以从根儿上一劳永逸地解决毒品问题。
世风若此,何以起哄助纣?看客们都散了吧,与其落井下石骂吸毒,不如老实在家戒了烟。当然,我若也是烟民,听到“一直咳嗽”这样耿直到可怕的吸毒理由,一定也要来口香烟压压惊——反正吸烟不犯法,虽然吸烟也涉毒。